第１２卷第７期 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Ｖｏｉ．１２ Ｎｏ．７ ２０１４年７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ｕａｉｈａｉ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 ８Ｌ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Ｊｕｌｙ ２０１４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２０９５—３３３Ｘ．２０１４．０７．０１６ 血 ，、 籍翻译的伦理研究视角 一以《道德经》中“水’’的翻译为例＊ 符 蓉，胡东平 （湖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４１０１２８） 摘 要：典籍翻译在文化传播方面有着极为严谨的伦理需求。作为中国典籍的重要代表，《道德经》 的文化精神与哲理智慧弥足珍贵。在社会化的翻译活动中，译者必须以一定伦理准则为导向。从 翻译伦理的视角，分析如何在《道德经》英译本中有效地传递“水”所喻指的文化意象，试图以译者的 伦理价值取向为出发点，讨论如何将翻译伦理模式用于指导具体翻译实践行为。 关键词：典籍翻译；翻译伦理；《道德经》；水；文化意象 中图分类号：Ｈ３１５．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３３３Ｘ（２０１４）０７—００５３—０３ 显埋下了隐患。由于其本身的文化负载，典籍翻译 一、引言 在文化输出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为了达到更 典籍翻译是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重要旗手，所 好的输出效果，无疑需要翻译伦理的指导。由此，典 以国内学者对于典籍翻译研究一直怀有赤诚的使命 籍翻译的伦理研究不但能丰富本土的典籍翻译理论 感。中国典籍保存着中华民族的文化记忆和权力话 思想，更是翻译伦理研究的建设性拓展，对跨学科翻 语，坚守着中国文化中最宝贵的智慧，具备认证、教 译研究有积极的参考价值。 化和传承功能。典籍文献的对外传播是传统与现代 伦理是指人类社会中处理人们相互关系所应遵 的跨时空对话。关注《道德经》这样的中国古代典籍 守的道德与准则。翻译是一种社会化的交际活动， 的翻译过程，可以帮助国人从他者的镜像看待自身， 其活动过程的各个层级必将受到一定价值准则的规 这种“熟悉的事物”的“陌生化”可以使国人能更好地 范与约束。１９８４年，贝尔曼提出“翻译伦理”概念。 反观自身，获得自身发展的内驱力－１］。 １９９７年，皮姆探讨交往合作的译者伦理。１９９８年， 二、典籍翻译中的伦理研究 韦努蒂提出存异伦理。２００１年，切斯特曼界定了翻 译伦理研究的领域，根据各种价值取向，切氏划分出 翻译伦理是伦理概念在翻译研究中的投射，是 不同伦理研究模式：再现的伦理、服务的伦理、交际 对文化转向后翻译研究的一种理性反思。鉴于翻译 的伦理、基于规范的伦理和职业承诺伦理『２］。 伦理研究的理论价值和社会意义，其研究范畴决不 切氏指出，再现伦理模式要求译者将原文视作 可能是单一、单向和闭合的，所以，充分挖掘其研究 神圣经典文本，其伦理义务是准确无误地再现原作 范式的跨界复合性对翻译伦理学研究的延续性有深 者的意图，不能对原文随意增减篡改 ］。服务伦理 亥Ｕ影响。 模式把翻译行为当作译者为客户提供的一种商业服 千百年来，伦理性一直是中国文化的最主要表 务，如果译文符合客户的要求，能够达成客户和译者 征之一。由于伦理研究的缺失，解构主义背景下的 共同协商接受的翻译目标，则译者的翻译行为就是 典籍翻译研究忽视规约性，语言文化传播过程中频 合乎伦理的口］。翻译是一种跨文化的交际活动，交 现简单、随性的主观诠释，这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中华 际伦理模式不再是再现他者，而是强调与他者的交 文化译介过程中的失真与歪曲，不但不利于当下典 流，把他者当成一个能进行沟通对话的主体 ］。基 籍翻译研究的开展，更给将来民族文化软实力的彰 于规范的伦理模式始于描写翻译学派与图里的规范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０３—１２；修订日期：２Ｏ１４一Ｏ４ １８ 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一般项目（１ ３Ｃ４ｌ１）；湖南农业大学青年科学基金项目（１ ３ＱＮ５２）；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日 （１ ２ＹＢＡ１７０）；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重点项目（１２Ａ０６７） 作者简介：符蓉（１９８２一），女，湖南益刚人，湖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Ｌ＋主要从事翻译瑚｛沦与实践方面的研究。 ５４ 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４年７月 理论，其要求译者的翻译行为要符合一定的社会道 德伦理规范，能被目的语文化与社会所接受。 以上四种伦理设想分别体现不同价值取向，涵 盖不同范畴类别，在运用过程中难免出现冲突矛盾， 所以切氏提出职业承诺伦理，把伦理的焦点从译者 的行动转向译者，用译者道德来协调各种伦理，突出 在解析如何译介《道德经》中“水”意象的文化涵 义时，切斯特曼的伦理模式表现相当明显与充分。 当然，译者不可能同时遵循切氏的全部伦理模式，他 通常只会选择主要侧重于一种或几种伦理模式。 古代汉语里的“水”一词通常可英译为“ｗａｔｅｒ”。 虽说水的涵义与英语的“ｗａｔｅｒ”有重叠等价之处，但 译德的重要地位［３］。虽然切氏所构建的翻译伦理模 式有亟需改进的地方，但因其操作性极强，只要理性 看待与合理运用，在指导翻译实践方面还是有着不 也不尽全然相同。确切地来说，汉语“水”有一个比 英语“ｗａｔｅｒ”更宽广的范畴，汉语中的“水”除了指 “ｗａｔｅｒ”之外，还能指“ｒｉｖｅｒ”（江河）、“ｓｔｒｅａｍ”（溪 容忽视的重要作用。 被学界尊为“哲理诗”的《道德经》是发行量和发 行版次仅次于《圣经》和《薄伽梵歌》的典籍文本，作 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哲学典籍，《道德经》蕴含着丰 富而深刻的文化内涵。《道德经》全书共八十一章， 五千余字，内容涉及了宇宙、自然、生命、社会与人生 诸多方面，凝练隽永，寓意深远。这样一部旷世典籍 的翻译，不但要跨越时空地域的藩篱，更要克服哲理 思辨的晦涩，其翻译难度不言而喻，因此，更需要翻 译伦理研究方面的指引与协助。从翻译伦理的视角 来诠释《道德经》翻译，不但能有效地传达文本中深 沉的伦理精神，更有利于中国典籍哲学文化的跨文 化传播。 三、《道德经》中“水”的翻译 语言的核心无疑是意义的传达，可是当“书不Ｌｇ 言，言不尽意”时，就要借助意象来传达更丰富的信 息 ］。老子在《道德经》第八章中言道：“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 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 时。夫唯不争，故无尤。”［５］７ 我国自古就有水为万 物之本的思想，在《道德经》中，水更是最重要的喻 体，用于描绘道德之最高境界。水有益于万物而不 与万物相争，甘愿停留在人们不喜欢的低洼地方；水 顺乎自然，遇方则方，逢圆则圆，处下不争，利物不 言，所以几近于“道”。人应该像水一样避高就低，心 境保持平静，与人交往亲和，遵诚守信，施政清明，做 事无所不能，行动不失时宜。因为与人无争，所以就 不会犯过失 ］２ 。以下选取的两处翻译语料都是《道 德经》中与“水”文化意象相关的典型表达。 例ｌ 上善若水。（第八章） ｌ７ 。 亚瑟・韦利译文：Ｔｈｅ ｈｉｇｈｅｓｔ ｇｏｏｄ ｉｓ ｌｉｋｅ ｔｈａｔ ｏｆ ｗａｔｅｒ． ］ 林语堂译文： ｌ＇ｈｅ ｈｅａｔ ｏｆ ｍｅｎ ｉｓ ｌｉｋｅ ｗａｔｅｒ． 韩禄伯译文： Ｉ＇ｈｅ ｈｉｇｈｅｓｔ ｇｏｏｄ ｉｓ ｌｉｋｅ ｗａｔｅｒ． 。 “ 辜正坤译文：Ｔ１ｌｅ ｐｅｒｆｅｃｔ ｇｏｏｄｎｅｓｓ ｉｓ ｌｉｋｅｗａｔｅｒ．… 水）、“ｆｌｏｏｄ”（洪水）或者“ｔｏ ｆｌｏｏｄ”（发洪水）。比如 说汉语中的“仁者乐山”，与之相呼应的是“智者乐 水”，这在英语中表述也能阐释成“智者乐河”＿】１］ 。 韦氏和韩氏均为外籍汉学大师，林氏与辜氏则都是 中国译者，四位译者都才情横溢，但学缘方面的时空 地域差异是不可避免的，四位译者的译文虽然有些 许差别，但都选择了“ｗａｔｅｒ”来翻译原文中的“水”。 从伦理角度来分析，这四种译文都是译者遵循了再 现伦理的结果。 例２“大国者下流。”（第六十一章）Ｉｓ］” 亚瑟・韦利译文：Ａ ｌａｒｇｅ ｋｉｎｇｄｏｍ ｍｕｓｔ ｂｅ ｌｉｋｅ ｔｈｅ ｌｏｗ ｇｒｏｕｎｄ ｔｏｗａｒｄｓ ｗｈｉｃｈ ａｌｌ ｓｔｒｅａｍｓ ｆｌｏｗ ｄｏｗｎ．［ ］ 。 林语堂译文：Ａ ｂｉｇ ｃｏｕｎｔｒｙ（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ｌｉｋｅ） ｔｈｅ ｄｅｌｔａ ｌｏｗ—ｒｅｇｉｏｎｓ．［。］ ” 韩禄伯译文：Ｔｈｅ ｌａｒｇｅ ｓｔａｔｅ ｉｓ ｌｉｋｅ ｔｈｅ ｌｏｗｅｒ 皇！！ 垒！ ∑璺 辜正坤译文：Ａ ｌａｒｇｅ ｓｔａｔｅ ｓｈｏｕｌｄ ｐｌａｙ ｔｈｅ ｒｏｌｅ ｏｆ ｆｅｍａｌｅ／Ｊｕｓｔ ｌｉｋｅ ｔｈｅ ｌｏｗｅｓｔ ｒｅａｃｈｅｓ ｏｆ ａ ｒｉｖｅｒ．［ 。 辛战军在《老子ｉ＠－－注》中指出，“大国者，下流 也”［】２］ ，意思就是说，大国就好像是河川下游的近 海处，汇聚收纳了上游许多小国，如此愈见其大。下 流，即下游，指河川下游的低洼近海地段，上游各条 支流汇人其中。韦氏译文以“ｔｈｅ ｌｏｗ ｇｒｏｕｎｄ”来指 代低洼处，并附加定语从句描绘下游近海处收纳百 川的细化状态，可见译者此处不但服从了再现伦理， 更考虑了交际伦理中与他者对话沟通的要求，这样 的翻译策略非常符合伦理规范的翻译方式。林氏译 文以“ｔｈｅ ｄｅｌｔａ ｌｏｗ—ｒｅｇｉｏｎｓ”来指代下游低洼近海 处。“ｄｅｌｔａ”在《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中定义为 名词，意指河流的三角洲，林氏用“ｄｅｌｔａ”指代下游 近海处，虽然意思稍有出入，但是符合读者期待，能 被目的语文化与社会所接受；“ｔｈｅ ｄｅｌｔａ ｌｏｗ—ｒｅ— ｇｉｏｎｓ”能让两方读者觉得很亲切自然，故比较容易 为两方读者所接受。韩氏与辜氏的译文有异曲同工 之妙，两者都忠实地履行了翻译的再现伦理．只是辜 氏在细节描绘时渲染得更为精致细腻，所以他在遵 第７期 符 蓉等：典籍翻译的伦理研究视角—一以《道德经》中“水”的翻译为例 ５５ 循交际伦理方面比韩氏更精进一步。 ［３］ ＣＨＥＳＴＥＲＭＡＮ八Ｐｒｏｐｏｓａｌ ｆｏｒ ａ ｈｉｅｒｏｎｙｍｉｃ ｏａｔｈ［Ｊ］．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ｏｒ：Ｓｔｕｄｉｅｓ ｉｎ Ｉｎｔｅｒ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ｉｔｏｎ， 四、结语 ２００１（２）：１４０－ｌ５８． 为弘扬民族文化，实现与国际社会的平等对话 ［４］邓巨，刘宗权．论典籍翻译中的意象转换——以《道德 与双向交流，典籍翻译质与量的全面提升必不可少。 经》英译为例［Ｊ］．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９（４）：１１４－１１７． 无论作为一种社会化的交际活动，还是作为一种主 体性的再创造活动，翻译在宏观和微观各个层级都 ［５３任继愈．老子新译［Ｍ］．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５． ［６］刘兆英．老子新释［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９． 离不开伦理的操控。在《道德经》译介过程中，分析 ［７］ｗＡＬＥＹ Ａ．Ｌａｏ Ｔｚｕ；Ｔａｏ Ｔｅ Ｃｈｉｎｇ［Ｍ］．Ｂｅｉ］ｉｎｇ：Ｆｏｒ－ 如何有效地传递“水”所喻指的文化意象，确实需要 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 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９． 翻译伦理研究的引导与支持。诚然，以目前学科发 ［８３ ＬＩＮ Ｙ Ｔ．Ｔｈｅ Ｗｉｓｄｏｍ ｏｆ ＬａｏｔｓｅＥＭ］．Ｎｅｗ Ｙｏｒｋ：Ｒａｎ－ 展的程度，建立一个完美、零缺陷的典籍翻译伦理研 ｄｏｍ Ｈｏｕｓｅ。１９４８． 究模式是不可求的，但是从时空的立体纬度拓宽研 ［９３ ＨＥＮＲＩＣＫｓ Ｒ Ｇ．Ｌａｏ—ｔｚｕ Ｔａｏ－ｔｅ－ｃｈｉｎｇ ｌ Ａ Ｎｅｗ Ｔｒａｎｓ－ 究范畴，把翻译活动涉及的各个方面都纳入其中，形 ｌａｔｉｏｎ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ｔｈｅ Ｒｅｃｅｎｔｌｙ Ｄｉｓｃｏｖｅｒｅｄ Ｍａ－ｗａｎｇ－ｔｕｉ 成系统整体的相互投射与参照，这些都是可探寻的。 Ｔｅｘｔｓ［Ｍ］．Ｎｅｗ Ｙｏｒｋ：Ｂａｌｌａｎｔｉｎｅ Ｂｏｏｋｓ，１９８９． Ｄｏ］Ｇｕ ｚ Ｋ．Ｌａｏｚｉ：Ｄａｏ Ｄｅ ＪｉｎｇＥＭ］．Ｂｅｉｊｉｎｇ：Ｐｅｋｉｎｇ Ｕｎｉ－ 参考文献： 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５． ［１］辛红娟．“文化软实力”与《道德经》英译［Ｊ］．外语与外语 ［１１］ 艾兰．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哲学思想的本喻 教学研究，２００９（１１）：５１－５３． ［Ｍ］．张海曼，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２． Ｅｚ］赵迎春．翻译伦理研究述评ＥＪ］．湖北社会科学，２０１３ ［１２］辛战军．老子译洼［Ｍ］．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８． （１）：１５５—１５７． Ｏｎ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ｌａｓｓｉｃｓ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Ｅｔｈｉｓｃ：Ａ Ｃａｓｅ Ｓｔｕｄｙ ｏｆ＇‘Ｓｈｕｉ＂ａｎｄ ｉｔｓ Ｅｎｇｌｉｓｈ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Ｄａｏｄｅ ｊｉｎｇ ＦＵ Ｒｏｎｇ。ＨＵ Ｄｏｎｇ－ｐｉｎｇ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Ｈｕ’ｎａｎ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Ｃｈａｎｇｓｈａ ４１０１２８。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ｌａｓｓｉｃｓ ｃｒａｖｅｓ ｆｏｒ ｍｏｒｅ ｉｎｔｅｎｓｉｖｅ ｅｔｈｉｃａｌ ｓｕｐｐｏｒｔ ａｎｄ ｍｏｎｉｔｏｒｉｎｇ．Ａｓ ａｎ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ｐａｒ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ｌａｓｓｉｃｓ，Ｄａｏｄｅ ｊｉｎｇ ｉｓ ｇｒｅａｔｌｙ ｅｍｂｏｄｉｅｄ ｂｙ ｉｔｓ ｒｉｃｈ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ａｎｄ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ｉ－ ｃａｌ ｔｒｅａｓｕｒｅ．Ｉｎ ｓｏｃｉａｌｉｚｉｎｇ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ａｃｔｉｖｉｔｉｅｓ，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ｏｒ ｓｈｏｕｌｄ ｃｏｎｓｔａｎｔｌｙ ｆｏｌｌｏｗ ｔｈｅ ｇｉｖｅｎ ｅｔｈｉｃａｌ ｒｅｓｔｒｉｃｔｉｏｎ．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ｐｒｏｂｅｓ ｉｎｔｏ ｔｈｅ Ｅｎｇｌｉｓｈ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ｓ ｏｆ“ｓｈｕｉ’’ｉｎ Ｄａｏｄｅ Ｊｉｎｇ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ｅｔｈｉｃｓ ｔｏ ｍａｋｅ ｂｅｔｔｅｒ ｕｓｅ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ｅｔｈｉｃａｌ ｍｏｄｅｌｓ ｉｎ ｔｈｅ ｄｅｔａｉｌｅｄ ｔｅｘｔｕａｌ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ｌａｓｓｉｃｓ；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ｅｔｈｉｃｓ；Ｄａｏｄｅ Ｊｉｎｇ；“ｓｈｕ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ｍａｇｅ （责任编辑：韩自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