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山水诗中的佛道思想
作者:章笑晨
来源:《科技视界》2014年第20期
【摘 要】佛教经过魏晋南北朝的传播和发展,到了唐代以后,已经和中国的本土文化进行了更深层次的融合,自成一体。佛教发展的鼎盛时期即为唐朝。在这个时代佛教创立了很多宗派,并且形成了比较完善的体系。士大夫研习佛学理论成风,与各宗派名僧进行佛学义理的广泛交流,佛学理论逐渐渗透到他们文学创作的思想意识中。被誉为“诗佛”的王维,其诗歌无不渗透着禅宗思想。
【关键词】王维;佛教;影响 1 佛教对王维世界观的影响
“世界”一词,来源于佛教,《楞严经》卷四云:“阿难!云何名为众生世界?世为迁流,界为方位,汝今当知,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为界,过去、未来、现在为世。”
佛教的世界观是一个开放的世界观,并不把人的思维局限于眼前所见到的山川万物和今生所拥有的短短几十年时间。佛教中的空间广袤无垠,无始无极;佛教中的时间无限轮回,无穷无尽。这样的世界观可以让最富有想象力的人为之感叹唏嘘,自愧弗如。说到底,这种世界观并非目前科学所能证实的世界观,而是一种极富浪漫色彩的世界观,存在于想象之中,是一个来自心灵的美妙世界。
王维信仰佛教最初跟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王维生长在一个佛教气氛很浓的家庭,其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在其母的熏陶下,王维年轻时即信奉佛教,但儒家的仁政学说和积极用世精神仍在其思想上占据主导地位。然而在历经一系列政治上的失意与挫折后,佛禅理念在他的信仰中终于占据了支配地位。对于佛禅的修习,王维自己在诗文中也经常谈到。在时文及史传中也都有清楚地记载,苑咸《酬王维》诗序说:“王兄当代诗匠,又精禅理。”《旧唐书·王维传》说:“维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因此这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笃志奉佛后,王维在禅诵中寻找寄托,在大自然中获得解脱,以禅诵和游乐山水来摆脱恶浊的政治,排遣内心的郁闷,保持心灵的澄静。又以澄净的心灵去体悟自然,从而创作了大量优秀的诗画作品。这其中佛教禅宗的影响是功不可没的。
佛教的人生哲学是悲观主义,它举目所见,无非是人间的万般苦难,看到众生在生与死的轮回之间苦苦挣扎而无由解脱,触目惊心,于是所有的佛教经论都发愿要破除烦恼、解脱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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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的人生正应验了佛教悲观主义的人生哲学。王维“九岁知属辞”,但少年丧父,15岁离开家人,因而较早地感受到人世的艰辛,其母的潜心事佛应该也与此有关。21岁一人仕途即遭贬谪,青年丧妻,宦海沉浮,尤其是拔擢他的张九龄罢相,李林甫揽权。这一切无疑使王维感到了人生的悲苦与无奈。王维也试图求仙学道做隐者,但一来其父早亡,母亲及弟妹需要照顾:“小妹日成长,兄弟未有娶。家贫禄既薄,储蓄非有素。几回欲奋飞,踟蹰复相顾。”(《偶然作》之三)二来,儒家济世思想在其生命中一直处于重要地位。其《始献兴公》云:“所不卖公器,动为苍生谋”。他的仕进思想和“苍生谋”的观念至老不变,即使是他自己饱受挫折之后,在政治上已无所求而遁入“禅境”之时,还始终以献身社会而建功立业的儒家信条激励其它的人,并始终为别人在政治上的积极进取而高兴。
但王维从小就受虔心事佛的母亲及佞佛社会风气的影响而学佛,以后辗转仕隐,求佛思想日益牢固。如开元十五年左右《偶然作》其三云:“爱染日已薄,禅寂日已固。”开元二十五年,王维37岁,张九龄遭贬,王维很失望,《寄荆州张丞相》说:“方将与农圃,艺植老丘园”,透露了黯然思退的情绪。此时,王维感到理想破灭,无心仕进,然而,他又没有下决心退出污浊的官场,结果不能不走上一条随俗浮沉、同现实妥协的道路。但是这样做,他内心又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正是这一切,使他接受佛教的“空”理,企图用看“空”一切来消除内心的痛苦,获得精神上的安慰。他是借佛教的“空”理来排遣忧闷。从此以后,他更潜心佛教。后李林甫为相,王维宦海沉浮,更加消沉,这是必然结果。李林甫在位19年,实行的是一条地地道道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路线,对依从于他的力提拔,任以要职,如果有谁胆敢与他作对或妨碍他,则不顾一切的排斥之、陷害之,必置之死地而后快。他培养了像吉温等一批酷吏为他剪除异己,形成了一手遮天,独断专行的局面。在这种局势下,像王维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痛苦不堪。然而,既要生存又不愿同流合污,这必然造成身心的煎熬、灵肉的分离。在这种痛苦与煎熬中,佛教禅宗救赎了王维。 2 禅定对王维思想的影响
禅定是佛教中最常见的方式之一,不执着于一切境界相谓之禅,内不动心谓之定。又名“三昧”、“止观”。《心经》:“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里的“行深”即为禅定。
王维早年多接触北宗禅法,北宗禅法讲究通过坐禅等渐修方式获得解脱。王维曾入北宗之门,开元十七年,还不到30岁的诗人就正式拜在北宗道光禅师门下“十年座下,俯伏受教”。(《大荐福寺大德道光禅师塔铭》)。《旧唐书》卷一九〇《王维传》中记载,他“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他的诗歌中也多次提到自己坐禅的情景,《登辨觉寺》:“软草承趺坐,长松响梵声。”《春日上方即事》:“北窗桃李下,闲坐但焚香。”《秋夜独坐》:“独坐悲双鬓,空堂欲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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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王维从理论到实践,深受禅定思想的影响。入定之后人的各个器官不是完全停止,而是变得更加灵敏,此时的主体会抛却一切尘世烦扰,可以敏锐入微地体察外物,透彻无碍地阐明人生道理。
王维的诗歌往往能够在最细微的地方表现独到的诗意。在他的诗歌中,有最细致入微的观察。如:“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嫩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山居即事》)“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渭川田家》)
在他的诗歌中往往也有最神奇的听觉,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鸟鸣涧》)“食随鸣磬巢乌下,行踏空林落叶声。”(《过乘如禅师萧居士嵩丘兰若》)“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栾家濑》)“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秋夜独坐》)
也有最微妙的感觉,如:“涧芳袭人衣,山月映石壁。”(《蓝天山石门精舍》)“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山中》)“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书事》)这几句中运用的手法基本相同,都表现了诗人最微妙的感觉,似乎自然中的色泽蔓延浸润到了人的身上。 佛教在王维亦官亦隐的生涯中确实起到了救赎的作用,佛教为其提供了这种生活范式的依据,使其身心于相离中得到统一,心灵于山水、佛理中得以回归。而安史乱后的四五年,王维虽尽力逃向空门,但其心灵并未真正逃离煎熬。 【参考文献】
[1]新唐书·列传一百二十七[M].中华书局,1975. [2]旧唐书·列传一百四十[M].中华书局.
[3]孙昌武.佛教与中国文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76页. [责任编辑:孙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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