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门阀世族社会地位的演变

第２２卷第４期　２００１年８月　温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ＷＥＮＺＨＯＵＴＥＡＣＨＥＲＳＯＤＬＬＦ￣Ｅ　Ｖ　Ｉ．２２　Ｎｏ　４　２００１　论门阀世族社会地位的演变　蔡瑞浙江霞　温州３２．５００３）　（温州师范学院政史系摘要三国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门阀世旗活跃在政治舞台上。门阀世族在东汉中叶已经把持垄断了　仕逢；售魏时期创行的九品中正制保证了门阀世族的政治特权，有助于门阀世族的形成。东晋王朝以后直至南　北朝前期．门阀世旗及其统治达到了鼎盛。南朝后期，门阀制度走向衰落　隋唐时期．门阀世族的势力逐渐退　出历史舞台。　关ｔ词门阀世族特权门阀政治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６－０３７５（２００１）Ｏ４　Ｏ０４０一（０３）　中圈分类号１３６９１　７　三国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是地主封建制社会发生重　大变动的时期，阶级结构也有了变化。这一时期活跃在政　治舞台上的是门阀世族。三国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世族　取代了秦汉时期世家地主的地位．成为地主阶级中占主导　地位的阶层；隋唐时期，门阀世族的势力逐渐退出历史舞　台。　持续，这种宗族聚居的形式反转来巩固了大片田业的占　有。这样秦汉时期的世家地主与地方上的橐族地主就逐渐　转化为门阀世族。跟世家地主一样．门阀世族有世袭的杜　会身螗和经济上、政治上的特权。但是门闷世族有世代传　袭的私有土地，而不象世家地主那样是国家所封的封国、　封邑；门阀世族掌握的劳动人手大量是荫附于他们的农　民．其中包含相当致量的部曲，不向国家纳税、服役，不　是国家户籍上的农民；门阀世族的剥削所得，不是跟国税　统一起来的地租，而是跟国税分离的地租。这样，三国魏　三国魏晋南北朝的门阀世族，是在地主阶级中享有高　贵身份的等级。它的形成．可以上溯到东汉时期。由于大　土地所有制、封建大家族与宗族以及儒学相结合统一体的　形成与发展，到东汉章帝的时候．门阀世旗的特权已经韧　见端惋了，表现在闷阅之家在选举上已占有了一定的特权　地位。《后汉书》卷三《章帝纪》载章帝诏日“每寻前世　举人贡士．或起圳亩，不系阀阅。”…说明章帝时“举人贡　士　从“阀阅　门第出发的现象已经发生；王符在（潜夫　论·交际篇》中说：“贡荐则必以阀阕为前”＇ｕ　仲长统则　说：“天下士有三俗：选士而论族姓阀阅，一俗　”　说明　世族门闷在东汉中叶已经把持垄断了仕途。东汉末，象弘　农杨氏，汝南褒氏那种　累世公卿”的世家大族就是从东　汉中叶延续下来的。东汉末年以来的战乱导致商品经济严　晋南北朝时期尽管政治风云变幻莫涮．门阀世族的社会、　政治地位却相当稳固．是地主阶级中享有政治特权的统治　阶层，并形成了门阀典型的门阀政治。　三国、西晋时期是门阀地主及门闷制度初步形成时　期。曹魏时期创行的九品中正制保证了门阀世族的政治特　权，有助于门闷世族的形成　（文献通考》卷３４（任子　条》：“自魏晋以来，始以九品中正为取人之法．而九品所　取，大概多以世家为主，所谓上品元寒门，下品无世族。　故自魏晋以来，仕者多世家。　从经济上看，西晋颁布的　按官品荫户和占田制度保障了门阀世族的经济特权。门阀　世蘸分布有很强的地域性，由于政治中心仍然主要是在北　方，这个时期的高门大旗主要也以北方为主。如曹魏时的　高门．有豫州颖川萄氏、雍州京兆杜氏、豫州陈国何氏、　司州河东舟喜裴氏、并州太原晋阳王氏、司州平阳贾氏　重衰落．自然经济明显加强．导致封建经济关系发生了很　大的变化。如土地买卖减步，使得土地所有者的经济地位　比较稳定；农民对土地所有者的人身依附程度大大加强；　由于战乱导致社会上出现了相当一部分大地主聚族而居，　使社会生活蒙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宗法纱幕．并长期得以　等，到了西晋，则有兖州泰山羊氏、井州太原王氏、司州　薯暑霁　蔡２Ｏ璃０Ｏ－霞０４（　２５８一），女，讲师　４ｏ·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４期　蔡瑞茬论门阀世旗社会地位的演变　河东闻喜裴氏、豫州陈国何氏、雍州京兆社氏以及豫州颖　川苟氏。与享有政治特权的门阁世族相对峙的，还有非身　份性的地主，即庶族地主。包括非门阀出身的品官地主、　素族地主和富商地主。品官地主不问家族历史，只问本人　官职的品级，后来南朝出现的“寒人掌机要　大多是这类　出身低擞的地主，他们如果困功勋取得要职并维持　两、三代，也匏跻身世族的行列　豪族地主则是地方性的　封建势力，没有门阀，不是品官，但在地方上程有活力。　这个阶层源远流长，在秦汉时期数次遭到打击，秦汉以　后，伴随着社会的巨大变动，豪族地主作为一个长期受压　抑的阶层势力，不断地为改变自身的社会地位而抗争。他　们大量非法占有劳动人口和非法占有土地，进行土地经营　与管理农业为主的社会生产；在地方上利用宗法力量扩张　自己的势力．以期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三国魏晋南北朝　时期由于集权的弱化，对他们也不严加抑制。富　商地主则是以一般地主身份进行经常的商业活动，从而积　累了雄厚的资产。这个时期的门闼制度还处于过渡时期．　其太体趋向是官品央定人品和门第高下，士庶之间的区别　并不稳定。但逐渐发展成一种恶性循环：家族中有人官居　才干虽能取得官位，却无法升位世族。士庶界限森严，　“士庶之际，实自天隔。　门阀世族的特权，在东晋发展到　囊括一切领域的程度，到南朝时已是无以复加了。经济　上，他们垄断土地所有权，掌握山林川泽；凭借超经济强　制权，最大限度地分割国家控制的人口，大量占有佃客、　部曲、奴婢，以及变国兵为私兵，导致阶级矛盾急剧发　展，以致整￣ｉ＇３Ｒ晋南朝的农民此起被伏。政治上，门　阀世族可以“平流进取，坐致公卿　，　“举贤不出世族，　用法不及权贵”．ｎ　引起世族与庶族之问的严重对立，加剧　了地主阶级内部统治阶层和非统治阶层之间的矛盾。在管　理国家的事务中，门阎世族独占清流美选；在社会生活　中．世旗庶族不能通婚　这些都反映了门闶世族的贪欲和　权势欲的恶性膨胀，是门罔世族为维护其等级特权所作的　努力，但结果却与其愿望相反，走上了不断腐朽和孤立的　衰败的道路。南朝后期．由于门阀世族自身的日趋腐朽．　已经失去了统治能力，门闲制度走向衰落　主要表现在政　治上，门阀世族在官吏选拔与任用上所享有的特权逐渐削　弱．庶旗比重在各级政权的品官中进一步增加。由于世族　鄙视武事和　不乐武位”，使得寒门庶族得以凭借武功迅　速崛起，跻身于政治中枢，直至摘取皇冠．从而出现了寒　门将领刘裕、萧道成等相继称帝的南朝　在寒门皇帝的统　治下，寒门出身的中书通事舍人典掌机要，典签统治地　方，将帅统领，这就打破了门周世族一统天下的局　面。另外如粱武帝开五馆．又为寒门庶族的仕进开辟了一　条新途径，鼓励和推动他们钻研经学，提高文化素质，从　高品，子弟便容易获得人品上品，取得较快升迁官品高品　的资格；等这批子弟达到官品后，下一批子弟又容易获得　人品上品。反之，官居下品者，子弟往往得到人品卑品，　便形成向官品下品的循环。　永嘉之乱以后，大量高门世族渡江南下，特别是司马　睿宗室与南菠世族共建东晋王朝以后直至南北朝前期．门　阗世族及其统治达到了鼎盛。从南方政权来看，司马氏政　气质上泯灭世族与庶族的界限，有的庶族甚至跻身世族．　打破了“士庶天陌”的界限．形成了“士庶不分”的局　面。广大农民的反抗斗争尤其是东晋末年的孙恩卢德起　义，对世族地主的势力进行了反复的扫荡．世族赖以维持　统治的经挤基础被大大削弱了。萧粱末年爆发的侯景之乱　和西魏于梁承圣三年（５５４年）攻破江陵，使得日趋衰朽　的门阀世簇雪上加霜，元气大伤而一暖不振。及隋灭陈，　又把大批的阀阅之家迁入关中。这样，江南世族死的死．　迁的迁，绝大部分已经破败没落了。　权是在南北方世族支持下建立的．“王与马，共天下”，君　弱臣强，门阀世族与皇朝相比，相对力量更强大。政治上　魏晋时期按官位高低形成的门阀制度，东晋以后逐渐转化　成按血统高贵与否区别的门阀制度。在经济上广占土地及　劳动力却事有免税免役的特权地位。在门阀世族内部，按　家族血缘关系，区域性的世家大旗又有“郡姓…吴姓”　“侨姓…虏姓”之分，不同地区都有“历世著名”的家族　为代表。唐人柳芳说；“过江则为‘侨姓’，王、谢、袁、　萧为大；东南则为‘吴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　刚为‘郡姓’，王、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郡　姓’，韦、裴、掷、薛、杨、杜首之；代北则为‘虏姓’，　隋唐时期门阀世族的日益衰落并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世族的衰落，表现在内部成分的变化与庶旗的兴起不断跻　元、长孙、宇文、于、陆　源、窦首之。　东晋政权的统　治阶层，就是“侨姓　与　吴姓”两大集团结台而成，又　以“侨姓　世族占据主导地位。侨姓世旗按照血缘关系　内部又分为高门与砍门。其中最高层是棣州琅邪王氏　太　原王氏、豫州陈郡谢氏、豫州颍　Ｉ庾氏、于州谯国桓氏等　高门甲族。北朝前期北魏孝文帝改革也进一步接受这种门　周制度．“制定姓族”，任用官吏“专崇门品”．形成　以　身士流，并最终给它敲响了丧钟。隋代的门阀世族．主要　是关中世族与山东世族，即所谓的　郡姓”，在社会上仍　然占着锟重要的地位。隋朝的建立者杨坚，是在关中世　族．还有陆续进入关中的山东世族和江南世族的支持下才　取得政权的。在隋朝的政权中，世族出身的也有重要　地位　如开皇年间被称为“四贵”的杨雄、高颠、虞庆　则、苏威，都是世族；作为关中郡姓首望的扬素，更是家　世显贵，权大位尊；大业年间的虏姓世族宇文述，关中郡　贵承贵，以贱承贱”，其世族史称为“虏姓”。庶族地主凭　姓裴矩，江南世族虞世基等．都是政治上举足轻重的人　·４１·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温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１年第２２卷　物。但是隋朝门问世族的政治经济基础已经开始动摇。政　治上科举制取代九品中正制，选官不凭门第，使“门非世　胄”的庶族地主有能够“位以艺升”．不断走上政治舞台．　从而排挤了门Ｉ珂世族世代把持的政治地位。在经济上，　“大索貌阅　和“输籍之法　的推行，从门阀世族那里搜　检了大量隐户；隋朝均田制取消了对奴婢、部曲的受田．　门阅世族的经济特权大大地缩小了。另外，在错综复杂的　政治斗争中世族的势力也遭到削弱，隋末农民太也使　部分世族受到打击。到了唐初武德年问，世族虽然在政　治上还保有优势．但经济上巳没有多少特权。从唐太宗到　武则天，又多方面地从政治势力和社会地位上打击门阀世　使“皇朝得五品官者，皆升士流　。　此后门闷世族的地位　每况愈下．庶族势力日益增长，士庶合流的惧向越来越明　显了。经济上由于均田制的实施，在土地占有上世族再无　特权可言．政治地位的不稳定又根窖易导致世族在经济上　的破落；另外商品经济的发展．土地买卖凝繁．梧弛了宗　族血缘纽带，削弱了农民对地主的人身依附，聚族而居的　现象日益减少。这些因索综合起来使世家大族的经济地位　不再是相当稳定，有的世族甚至趋于贫困、破产。安史之　乱后，士庶合流的倾向进一步发展，又经过唐束农民战争　的冲击，到了五代，门阿世族就基本上退出了政治舞台。　参考文豫　［１］后汉书．中华书局。Ｉ９６５．Ｉ３３　［２］王符．潜夫论［３］马总０２７Ｉ），１０Ｉ　［４］文献通考．中华书局．Ｉ９８６．考３２４　［５］新唐书中华书局。１９７５．５６７７—５６７８　中华书局（丛书寨成韧绾０５３２）．２啁　意＃．（引忡长统．昌言）中华书局．（丛书集成韧绾　族。如继续实施科举制．选官重才不重门第．世族在政治　上不再享有特权，即便他们黼过科举镧置身通显．但也　避免不了宦海浮沉的不幸遭遇。而且科举翩为庶族地主乃　至出身寒徽的平民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做官参政的机会，　在选拔人才上打破了士庶的界限。唐太宗惨‘氏旗志＇，　虽然覆有把山东著姓完全排豫在新谱之外，但他主张“不　论敦代已前，只取今日官品、人才作等级　．＿日　这样一来导　致世族成分的变化，寒门出身的官僚当然也可脐身士流。　武则天执政后，为了打击政敌对世族或杀或贬，在无意中　削弱了世族．为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庶族地主开拓政治出　路。为了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武则天又改惨‘姓氏录》，　［６］南齐书．中华书局。１９７２　４３８　［７】贷治通鐾．中华书局．１９５６．２８６３—２８６４　［８］贞观政要．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７８．２２６　［９］旧唐书中华书局。１　．２７６９　Ｏｎ　ｔｈｅ　Ｅｖｏｌｖｅｍｅａｔｏｆ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ｔａｔｕｓ　ｏｆ　ｔｈｅ　Ｆａｍｉｌｙ　ｏｆ　Ｐｏｗｅｒ　ＣＡＩ　Ｒｕｉ．ｘｉａ　（Ｐｏ／ｌ／ｔ，２－ｓａｎｄ　，／￣ｐａｒｔｒｎｅｎｔ，Ｗｅｎｚｈｏｕ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Ｃｏｌｌｅｇｅ，Ｗｅｎ￣ｏｕ，　晌粥，３２５００３）　ａｎｔ　ｒｏｌｅ　Ｏｉｌ　ｔｈｅ　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　ｓｔｉｌｅ　ｄｕｒ．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ｎｅ　ｆａｍｉｌｙ　ｏｆ　ｐｏ，ｖｖｅｒ　ａｎｄ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ＷａＳ　ｐｌａｙｉｎｇ　ａ　ｖｅｒｙ　ｉ￣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ｏｄｓ　ｏｆ　ｔｈｅ　Ｔｈｒｅｅ　Ｋｉｎｇｄｏｍｓ，ｔｈｅ　Ｊｉｎ　Ｄｙｎａｓｔｙ，ｔｈｅ　Ｎｏｒｔｈｅｒｎ　ａｎｄ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Ｄｙｎａｓ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ｈｅ　Ｓｕｉｔ　ａｎｄＴａｎｇＤｙｎａｓｔｉｅｓ．　Ｉｎｔｈｅｍｉｄｄｌｅｐｅｒｉｏｄ　０ｆｔｈｅＥａｓｔｅｒｎＨａｎＤｙｎａｓｔｙ，ｔｈｅｆｍｉａｌｙｏｆｐｏｗｅｒａｎｄ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ｈａｄ　ｒ帆ｏｌｐｉｚｅｄｔｈｅ　ｏｆｉｆｃｉａｌ　ｃａｒｅｅｒ．　ｅ　ｓｙｓｔｅｍ　ｏｆ　ｎｉｎｅ　ｒａｎｋｓ　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ｅｄ　ｄｕｒｉｎｇ　Ｗｅｉ（２２Ｏ一２６５１　ｅｎｓｕｒｅｄ　ｔｈｅ　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　ｐｒｏｖｉｌｅｇｅｓ　ｎｄ　ａｈａｐｅｄｔｈｅ　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ｆｍｉａｌｙ　ｏｆ　ｏｗｅｒｐ　ａｎｄ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Ｔｈｅ　ｆｍｉｅ￣ｙ　ａｎｄ　ｉｔｓ　ｄｏｍｉｎａｔｉｏｎ　ｒｅａｃｈｅｄ　ｈｅ　ｔｐｒｉｍｅｆｒｏｍｔｅＥａｓｔｈｅｒｎ　ＪｉｎＤｙｎａｓｔｙｔｈｒｏｕｇｈｔｈｅ　ｅ￣ｒｌｙ　ｄａｙｓ　ｏｆｔｈｅＮｏｒｔｈｅｒｎ　ａｎｄ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Ｄ＂ａｓｔｉｅｓＦｒｏｗｎ　ｔｈｅ　ｌａｔｅ　ｄａｙｓ　ｏｆ　ｈｅｔ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Ｄｙｎａｓｔｙ，ｔｈｅ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ｆａｍｉｌｙ　ｗａｎｅｄ　ｉｎ　ｐｏｗｅｒ　Ｄｕ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Ｓ　ａｎｄ　ＴａｎｇＤｙｎａｓｔｙ，ｔｈｅｆａｍｉｌｙｏｆｔｈｅ　ｐｏｗｅｒ　ｓｔｅｐｐｅｄ　ｄｏｗｎｆｒｏｍｔｈｅ　ｓｔａｇｅ　ｏｆ　ｈｉｓｔｏｒｙ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ｆａＩｎｉｌｙ　ｏｆ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ｐｒｉｖｉｌｅｇｅ　ｆｍｉａｌｙ　ｐｏｌｉｔｉｃｓ　４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