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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宗教文化视野下弥陀信仰之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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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宗教文化视野下弥陀信仰之源起

作者:苏思铭

来源:《知与行》2016年第12期

[摘 要]弥陀信仰起源的问题,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热点。学术界多从“无量寿”和“无量光”名号的字面含义入手,援引佛教以外的诸神作为弥陀信仰的来源。其中“无量光”带有浓厚的他力救赎思想却被学术界所忽视,而这种思想最有可能受到犹太教的影响。弥陀信仰起源于大乘佛教初期,且极有可能产生于中亚地区。从最初弥陀的造像上看,它最早是受到犍陀罗佛像造像艺术的影响,而犍陀罗佛像造像艺术风格得以发展,应归功于希腊人的影响。无量寿的思想亦非原始佛教所主张,在其他宗教中寻找关于无量寿思想的来源,最有可能受到波斯人的宗教影响。弥陀信仰形成的根本动力还是在于佛教自身的发展,早期佛教所具有的“念佛” “念天”的观念,可视为净土信仰的起源,而“回向”思想与他力救赎思想相遇,打通了佛与信众布施功德的双向渠道,信众可以指望诸佛累世功德的“加持”,从而大大改变累世的业。因此弥陀信仰亦是佛教自身发展的必然结果。

[关键词]阿弥陀佛;波斯;希伯来;希腊;印度

[中图分类号]B94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8284(2016)12-0082-05

阿弥陀佛是梵文Amita-buddha的音译,亦作“阿弥多佛” “阿弭跢佛” “阿弭亸佛”等,略称“弥陀” “阿弥”等。“阿”(A)意为“无”,弥陀(mita)意为“量”,故又译为“无量佛”,通常称作“无量寿佛”[1]706。另有“十二光佛”名号,分别是:无量光佛、无边光佛、无碍光佛、无对光佛、炎王光佛、清净光佛、欢喜光佛、智慧光佛、不断光佛、难思光佛、无称光佛,超日月光佛[1]707。在这13个名号中,共有12个名号都与“光”有密切的关系,而最常见的两个名号是无量寿(Amitayus)和无量光(Amitabha)。无量寿的译名仅仅表示了阿弥陀佛内涵的一个方面,却没有体现阿弥陀佛救度众生,大慈大悲的内涵。而以“无量光”为代表的“十二光佛”名号更能表达救拔一切苦海众生大愿。《佛说无量寿经》说:“无量寿佛威神光明最尊第一,诸佛光明所不能及。”[2]270又说:“其有众生遇斯光者,三垢消灭,身意柔软,欢喜踊跃,善心生焉。若在三涂极苦之处,见此光明,皆得休息,无复苦恼;寿终之后皆蒙解脱。”[2]270正是阿弥陀佛的光明无量,彰显了度尽一切罪恶苦难凡夫之大愿。因此,这里的“无量光”具有明显的他力救赎特征。由于任何译名都不能完全表达阿弥陀佛一词的丰富内涵,于是就按音译称阿弥陀佛。

学术界对弥陀信仰起源的问题探讨并无定论,目前主要分两大派别,分别是“波斯说”和“印度说”。然而,“无量光”信仰所具有的他力救赎思想却被学术界所忽视。弥陀信仰中所具有的他力救赎思想很有可能受到犹太教的影响。“无量寿”信仰则可能受到琐罗亚斯德教的影响。弥陀信仰又含有极其丰富的佛教内容。结合当时佛教发展所处的历史背景和宗教文化环境,弥陀信仰的起源是在佛教自身的发展基础之上积极吸收多元宗教文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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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弥陀信仰起源问题的回顾

关于弥陀信仰的起源,现在学术界主要分两大派别,即“波斯说”和“印度说”。以下是关于弥陀信仰起源的最具代表性的观点。

1.波斯说。从弥陀信仰的内容来看,西班尔·列维(Szlvain Levi)认为弥陀信仰的起源与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的太阳神崇拜思想有关。这是因为西方是日落之所,所以将西方视为阿弥陀的居处。援引密特拉(Mithra)之类琐罗亚斯德教的太阳神,认为其光的主题与阿弥陀的“无量光”同源。琐罗亚斯德教的“无限时间”这条根本原理影响了无量寿(Amitayus)[3]33。这种思想传入以后,印度佛教才出现了阿弥陀佛的佛名及信仰。从经典的传播途径来看,日本学者渡边宏照认为弥陀信仰不是产生于印度,而是从中亚细亚传入的。故后世大乘佛教中有弥陀净土,北传本中有《无量寿经》《阿弥陀经》等,南传本中却没有这种思想。且同时认为这种思想不仅是非原始佛教的,亦非印度大乘佛教。

2.印度说。印度说的观点是阿弥陀信仰是由印度的太阳神话演变而来的。印度的婆罗门教,有以太阳为崇拜对象的。古代印度婆罗门教崇拜太阳,称太阳神为弥陀罗。“阿弥陀”意译为“无量光”,便是太阳光的引申。寺本婉雅从音韵学角度出发,认为阿弥陀就是对佛陀(释迦牟尼)的另外一种称呼,对阿弥陀佛的崇拜,实际上就是对佛陀本身的崇拜。它反映了部派佛教后期佛陀不断被神话化的过程[4]31-33。这是“印度说”中最有影响的看法。

3.简要的评述。西方学者援引密特拉(Mithra)之类琐罗亚斯德教的太阳神,认为其光的主题与阿弥陀佛的“无量光”同源。根据学者们的研究,在古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经典中,负责审判的是密特拉神。“密特拉”一词的原始含义为“契约”。密特拉即体现契约的精神,又具有维护契约的力量。在《阿维斯陀经》中,密特拉引导人们进入“正义之途”,赋予他们“拥有正义”。他不知疲倦地守卫者正义者,并击退进攻他们的之徒。为了知道谁是正义者,密特拉必须时刻监察人们的行为是否违反契约。正因如此,此神也开始与太阳联系起来,就好像太阳一样,从早到晚不断地监视人们的行动[5]133。因此,这里太阳神之光显然是正义之光的含义,而并非具有救赎的含义。印顺认为无量光思想与婆罗门教崇拜的太阳神“弥陀罗”有关系,“阿弥陀”意译为“无量光”,便是太阳光的引申。太阳光很可能是无量光的原型,当最初象征太阳的无量光遇到救赎思想后,就成为现在我们理解的无量光的整个含义。寺本婉雅认为对阿弥陀佛的崇拜实际上就是对佛陀(释迦牟尼)本身的崇拜,望月信亨亦认为弥陀与世尊是同体的。这一点确实极有可能,因为部派佛教时期,“大众系提出„超人间佛陀‟或„超自然佛陀‟的理论,认为佛的肉体、寿命和威力都是无限的”[6]3。这里的寿命无量和威力无限都很有可能是“无量寿佛”和“无量光佛”名号的原型。

最早传入汉地来宣传弥陀信仰的经典是东汉支谶所译的《般舟三昧经》[6]。据僧祐的《出三藏记集》记载:“《般舟三昧经》于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十月八日出。” [7]26该经说:“菩萨若沙门白衣所闻西方阿弥陀佛刹,当念彼方佛,不得缺戒……过七日以后见阿弥陀佛。”[8]905由此可见,该经已经具有弥陀信仰的端倪,而印度对于阿弥陀佛的崇拜是以龙树的一系列经论为标志,龙树是公元2—3世纪的人,所以相对于佛教的其他诸神来讲,无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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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礼拜要晚得多,大约是从公元2—3世纪才正式出现[9]87。因此,可以说汉地弥陀信仰的传入几乎和印度弥陀信仰的流行是同一时期发生的。佛教初传,起初差不多都是中亚一带来华的高僧,后来也逐渐有了印度直接来的[10]2。弥陀经典的传译情况亦如此,汉地弥陀信仰最初的来源渠道不是印度,而是通过中亚传入的。支谶、支谦来自月氏。因此传入我国的无量光信仰最初来自中亚。但是,我们不能按照最初来华传译的僧人是来自中亚地区,就判断佛教是起源于中亚。事实上,佛教起源于尼泊尔。同样,我们也不能按照汉文文献记载的弥陀信仰最初是由中亚僧人传译过来的就判断弥陀信仰产生于中亚地区。 二、弥陀信仰的非佛教因素

藤田主张阿弥陀佛的起源可以被解释为主流佛教思想的某种发展,但同时不能完全排除外部的影响。波斯(Persian)、希腊(Hellenistic)和其他西方的因素在拘萨罗(Kusana)统治西北印度1世纪时的文化环境中强劲登场,为阿弥陀佛准备了某种非佛教渊源。如果与“光”和“寿”有关且具有他力救赎力量的非佛诸神在这个地区具有普遍性和影响力,那么它对弥陀信仰的形成或许会起到某种推动作用。

弥陀信仰起源于大乘佛教初期,且极有可能产生于中亚地区。印度最早的净土佛教文献是《大无量寿经》和《小无量寿经》。通过对汉语译音的考察,《大阿弥陀经》《无量寿经》中所提到的“须摩提”或“须摩题”都与犍陀罗语“极乐”(Sukavati)音译相近,因此确定这两部经典的原始语言是犍陀罗(Gandhari)语[4]31-33 ,而犍陀罗语正是在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3世纪流行于西北印度。再从《无量寿经》《阿弥陀经》《观无量寿经》所描述的西方净土遍地都是黄金并由宝石装饰而成的背景来看,恰好是建立于西北印度的贵霜王朝与希腊、罗马化世界贸易昌盛之际,经中所描述的极乐净土的华丽景象可以视作这个时期的社会状况反映。 中国人描述的无量光佛与南传佛教的佛陀形象近似,他们的眼睛和体态特征几乎是印度人的形象,而不是蒙古人的形象[11]39。因此,弥陀最初的形象也是按照印度人的形象设计的。1977年,在秣土罗(Mathura)出土了一件残缺不全的无量光佛的雕像并有铭文相随,铭文表明的年代相当于公元106年。因此,无量光佛信仰至少在公元2世纪以前就已经在印度西北地区兴起了。从最初弥陀的造像上看,它最早是受到犍陀罗佛像造像艺术的影响。在贵霜帝国的版图里,并肩生活着大月氏人、伊朗人、希腊人和印度人。从公元前4世纪亚历山大时代起,希腊人就居住在犍陀罗和大夏地区。希腊的造像艺术非常发达,而犍陀罗佛像造像艺术风格得以发展,应归功于希腊人的影响。

无量光思想很可能受到希伯来宗教文化的影响。通过比较宗教学的研究,发现教的“因信称义”与净土宗的“带业往生”有着惊人的相似性[12]210。教的创立时间是在公元1世纪,产生于当时被罗马帝国统治下的犹太民族所居住的巴勒斯坦地区。犹太民族的传统信仰——犹太教的宗教背景,以及罗马帝国的社会历史条件,都是教产生的重要因素。佛教具有他力救赎的思想至少在公元前1世纪就已初露端倪,这一点可以在《那先比丘经》中找到证明。公元前2世纪入侵印度的希腊系国王弥兰陀与印度的佛教僧侣那先进行了一场饶有兴味的讨论。弥兰陀国王问:“人在世间作恶至百岁,临欲死时念佛,死后者皆生天上,我不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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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复言:杀一生,死即入泥犁中,我不信是也。”那先问王:“如人持小石置水上。石浮耶没耶?”王言:“其石没。”那先言:“如令持百枚大石置船上,其船宁没不?”王言:“不没。”那先言:“船中百枚大石。因船故不得没。人虽有本恶,一时念佛,用是不入泥犁中,便生天上。其小石没者,如人作恶,不知佛经,死后便入泥犁。”[13] 707那先比丘以“小石”喻“杀一生”,以“小石置于水上沉没”喻“杀一生,死即入泥犁”;以“百枚大石”喻“作恶至百岁”,以“百枚大石置船上其船不沉”喻“作恶百岁临死念佛而生天上”。这里把百枚大石比作罪恶深重的众生,石头可以凭借船的力量不致沉入水中,处于生死苦海的罪孽凡夫凭借佛力即可摆脱业力的束缚,脱离轮回。《那先比丘经》已经初具他力救赎的思想。

如果说佛教后来具有的他力救赎思想是受到外来宗教文化影响的话,那很可能是先于教救赎思想之前的宗教。麦克斯·缪勒指出,在世界宗教史的伟大戏剧中扮演两个主要角色的两大种族是雅利安人和闪米特人。两大种族各有两个成员拥有“圣典”,雅利安人中是印度人和波斯人,闪米特人中是希伯来人和阿拉伯人。印度人产生了拥有《吠陀》经典的婆罗门教和拥有《三藏》经典的佛教;希伯来人产生了拥有《旧约圣经》的摩西教和拥有《新约圣经》的教。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与吠陀宗教有共同的渊源。阿拉伯人的教则是从希伯来宗教的源泉中产生的[14]1。希伯来人创立的摩西教就是犹太教。在犹太教的诸多教义中,最能体现犹太人宗教意识的核心部分就是信仰救世主弥赛亚的降临[15]251。犹太先知曾多次预言,上帝将会派“弥赛亚”来拯救他们。这种对“弥赛亚”、救世主的信仰明显具有他力救赎的思想。

犹太人自称是“上帝的选民”,但他们的遭遇却多灾多难,“巴比伦之囚”结束返国后,却于公元前3世纪时为马其顿希腊所征服。公元前1世纪,又成了罗马帝国的一部分。由于历史的原因,犹太人早已流散希腊——罗马世界各地。史家估计公元1世纪时,流散于巴勒斯坦境外的犹太人比境内高出四五倍之多。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前1世纪,犹太人流散于希腊——罗马世界各地,而佛教中具有救赎思想的产生时间也是在公元前1世纪左右。从救赎思想的源头,即犹太人流散的地理范围和时间跨度上来看,皆存在着对佛教他力救赎思想影响的可能。上原和说:“以色列和犍陀罗,虽然东西相距非常遥远,但是,在公元前538年,从巴比伦捕囚被后的以色列,与犍陀罗同样,皆被波斯所统治。而且,在亚历山大东征以后,又同样在希腊世界。两者之间的亲近关系,超出我们想象之外。”[16]68上原和对犍陀罗弥勒菩萨像小容器进行图像学方面的论证,提出在未来佛弥勒出现的问题上,有西亚的希腊文化世界的救世主待望思想的投影。印度哲学史大家干泻龙祥在《弥赛亚思想与未来佛弥勒之信仰》一文中,亦有论述弥赛亚对佛教的影响。根据他的推论,西北印度的未来佛信仰的成立,在公元前1世纪结束之际,由从希腊、罗马来的教徒带来了救世主思想[16]69。弥勒菩萨的出现可能要早于无量寿佛,根据大英博物馆J·克里普氏对迦腻色迦货币进一步的研究结果,发现在迦腻色迦一世时代的货币上,弥勒与释迦牟尼同时并存。菩萨形的弥勒像,与释迦牟尼同样被称为佛陀。《佛说无量寿经》有大量关于释迦佛向弥勒菩萨介绍无量寿佛的内容,说:“弥勒菩萨长跪白言:佛威神尊重……今得值佛,复闻无量寿声,靡不欢喜,心得开朗。”[2]275可见弥勒菩萨是在听完释迦佛的介绍以后才知道有无量寿佛的存在,由此可以推测其产生的先后顺序。既然弥勒菩萨与无量寿佛有如此紧密的联系,那么,犹太教的弥赛亚思想亦存在影响弥陀信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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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寿的思想亦非原始佛教所主张。“佛教是当时沙门思潮中反婆罗门教的重要力量。佛教与婆罗门教在教理上的一个重要差别表现在是否承认万有或人生命现象中存在一个最高本体。”[17]178婆罗门教认为,在世间一切事物皆是“梵”的体现。他们提出“梵我一如”的主张,梵是“大我”,它与作为个体的“我”是同一的,“我”在本质上即是梵或大我,梵或大我是恒常不变的实体。显然,婆罗门教的这种理论突出的是“梵我”的恒常性与主体性。原始佛教极力反对婆罗门教的这种主张,提出了“一切行无常,一切法无我”[18]66的观点,即认为世间一切事物中不存在永恒不变的、如意自由的实体,不存在婆罗门教所谓的“我”。原始佛教通过无我论来彻底反对婆罗门教的有我论。无量寿则强调主体的永恒性,吕澂先生在《印度佛学源流略讲》中提出在部派时期根本分歧的实质是对佛陀观问题的争论,上座部反对将佛陀神话,坚持认为佛是人而不是神,而大众部中的“一说部”“说出世部”和“鸡胤部”把人中“觉者”和僧团领袖的佛抽象作神格的佛,提出佛是在空间上和时间上无边际的存在,这本身与原始佛教的教义是相抵触的,所以存在一定程度的非佛教因素影响。学术界一般认为这种无量寿思想是受到非佛教的文化影响的。在其他宗教中寻找关于无量寿思想的来源,最有可能的就是波斯人的宗教。琐罗亚斯德教的“无限时间”这条根本原理影响了无量寿[3]33。

部派时期,净土思想几乎没有发展的空间。关于净土信仰经典的具体成立,是在大乘佛教的初期。净土信仰认为信徒死后可以往生到他方世界,而原始佛教则认为“涅槃寂灭”[18]66。涅槃是梵文(Nirvāna)的音译。意译“寂灭” “无生”。早期“涅槃”说的旨趣即在灭除苦、集二谛所表现的一切世间现象,亦即以身、心灭尽之静、妙、离为“涅槃”之特征。原始佛教追求的是“无生”的境界而并非“往生”的净土。修行重在解脱生死,无生即是对生命意志的最坚决的否定。因此,在小乘经典中,关于净土思想的记载不多。由此可见,在部派佛教时期净土思想没有可以生长的土壤。

三、从佛教自身看弥陀信仰的起源

从佛教自身内部的发展寻找根源,日本学者藤田从论述佛陀无量寿或无量光的早期经典和前大乘宗派文献中援引大量的材料来加以证明。属于大众部及其相关宗派的一个理论说道:“如来威力亦无边际,诸佛寿量亦无边际。”[19]15这个材料可以用来指后来属于阿弥陀佛的两种性质(光和寿)[3]10。

弥陀信仰形成的根本动力还是在于佛教内部自身的发展。孔雀王(Mauryan)特别是阿育王朝(约前269—232)统治的相对稳定的黄金时代后,随即就是北印度的社会和政治。为了与非佛教的湿婆派(saivaites)和毗湿奴派别(Bhāvagatas)竞争,佛教徒们进行了种种革新,以适应当时以救世主义为中心的神学。这种新的宗教环境要求新的解脱方案,此方案改变了早期关于人的业只能由个体负责的想法。现在,信众可以指望诸佛的“加持”和“洪恩”,从而大大改变累世的业。“回向”(parnāma)这个概念揭示了这个解脱过程。一个修行的人为了让其他人得到利益,可以将他累积的功德回向给他们,那些具有更高精神境界的人能够回向更多的功德。超验的诸佛菩萨由于积累了无量功德,他们因此能在更大范围内布施利益[3]8。《杂阿含经》第1284经中说:“若男子女人,胜妙香惠施,爱念可意施,……观察斯福德,回向中之最。”[18]353佛陀在此经中曾4次反复强调回向的功德最为殊胜。《佛为首迦长者说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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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差别经》说:“若人于佛、法、僧及持戒人所,以增上心施,以此善业发愿回向,即得往生。”[20]353回向通过增上心施与往生发生联系。但这里的回向的主体仅仅局限于信徒,主体心施功德给予客体佛法僧三宝是一种单向渠道,并没有将佛定为回向的主体。这里的回向还是一种凭借自己的力量获得解脱的过程。《那先比丘经》虽然强调凭借念佛获得解脱。但没有解释为什么凭借信仰的力量就能够获得解脱。倘若将佛教本有的回向思想再引申一步,人既然可以作为回向的主体,将自己的功德回向给三宝,那么佛亦可以作为回向的主体,将自己无量的功德回向给信徒,那么信徒将获得佛所布施的功德利益获得解脱。回向思想贯通上下,打通了信众之间,佛与信众之间布施功德的渠道。正是信徒凭借佛所回向的无量功德获得了解脱。“回向”成为打通早期佛教的布施(增上心施)功德思想和非佛教的他力救赎思想的核心概念,这正是佛教自身为适应当时激烈的宗教竞争环境所做出的应对方案。

在迦腻色迦王(公元1到2世纪)统治时期,他对佛教的庇护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宽容,而不是因为他皈依了佛教。尽管他的一种钱币上刻有佛的形象,但他的钱币刻有多种神的像。考古学的证据表明,贵霜人主要信奉湿婆和伊朗的女神阿尔多硕,但也表明,佛教正在赢得地盘。佛教面对激烈的宗教竞争环境,却能不断赢得地盘,可以说佛教自身一定会做出一些教义的革新,而弥陀信仰的出现正好迎合了广大信众凭借他力解脱、简单易行的心理需求。 净土思想来源于早期佛教的念佛和生天思想。佛陀教人皈依三宝,这就是三念(念佛、念法、念僧),再加上念戒、念施与念天,成为六念处,并适应众生的机宜,教以不同的解脱方法。再由生天的思想,演变为往生的思想;进一步更由念佛思想与往生思想的结合,形成念佛往生的净土思想。这就是念佛往生净土的开端[4]34-35 。但是,最初念的并不是阿弥陀佛,而是释迦牟尼佛。释迦牟尼对念佛的内容做过阐释,经中说“一曰念佛生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恋慕心。二曰念佛初得道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生恋慕心。三曰念佛转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生恋慕心。四曰念佛般涅槃处,欢喜欲见,忆念不忘,生生恋慕心。”[21]26 此“四念”中所念的“佛生处、佛初得道处、佛转处,佛般涅槃处”正是释迦牟尼佛一生的概括。念佛和是因与果的关系,经中说:“汝已长夜修习念佛、念法、念僧,若命终时,此身若火烧,若弃塚间,风飘日曝,久成尘末,而心意识久远长夜正信所熏,戒、施、闻、慧所熏,神识上升向安乐处,未来生天。”[18]237因此,念佛和神识向安乐处,未来,已经蕴含了大乘的净土思想。在后来的大乘经典中,法藏变成阿弥陀佛的人生故事遵循了较早前佛教本生文献的基本范式,菩萨誓愿也与前大乘和种种早期大乘模式中诸菩萨的一般修行一致。以及意念佛陀等,都与佛教的虔诚修行相符合。因此,弥陀信仰的产生亦是佛教自身发展的必然结果。 四、结语

从弥陀的造像艺术风格、出土文物的时间以及经典翻译的译音和极乐世界所反映的内容来看,弥陀信仰很可能最先产生于中亚地区,再由中亚传入我国内地。弥陀信仰的形成可能受到希伯来、波斯、希腊和印度本土等多元宗教文化的共同影响。口念“阿弥陀佛”是北传佛教最流行的佛法之一,如今已经传播到世界各地。无论是僧众还是僧俗之间,见面问候的第一句话都是 “阿弥陀佛”,而不是佛教的创立者“释迦牟尼”,可见弥陀信仰在当代佛教信众中的影响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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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面对多元宗教文化共存的环境,越是具有包容性和融合性的宗教文化,越具有鲜活的生命力。弥陀信仰的魅力正是立足于佛教自身的教义基础之上,又不断吸收外来宗教文化,它是印度、波斯、希伯来,希腊多元宗教文化相互融合过程的结晶。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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